元大期货

若是要在这个星球上找到一个同时兼具野心、欲望和能力来确立乌托邦的人，「硅谷钢铁侠」伊隆·马斯克无疑是首选。

这位科技狂人一手将特斯拉、SpaceX 等前沿科技项目拉进现实并因此金玉满堂，现在他的新战场是社交网络：天下首富斥资跨越四百亿美金收购 Twitter 的私有化提案已经获得该公司董事会赞成。马斯克 在收购通告上示意，言论自由是民主的基础，而 Twitter 是一个数字城镇广场，人们在此讨论对人类未来至关主要的问题，Twitter 具有伟大的潜力——我期待与公司和用户社区一起解锁它。

抛开政治和金融上的阴谋论，许多区块链从业者以为，马斯克对 Twitter 的私有化，或许会酿成一场转变，一次拨乱横竖的、重回去中央化准确生长蹊径的乌托邦式实验。

以此为起点，一个更自由民主的 Web3 版本的网络言论平台（协议）将会确立起来。这恰恰也是 Twitter 前 CEO 杰克·多西（Jack Dorsey）一直致力于推动却又一再失败的事情——他仅有跨越 2% 的持股比例，且没有投票控制权。

在这个正邪明晰的童话里，多西是郁郁不得志的理想主义者，Twitter 的董事会毫无疑问是华尔街贪心资源家的代言人，马斯克则是救人于水火的白衣骑士，连多西自己都果然示意「从华尔街手中夺回它是准确的第一步。」而另一个版本的故事里，一个寡头式的人物攫取了天下上最大的言论工具，其背后的危险气息显而易见。

现实远比故事更庞大。但岂论何种叙事，Twitter 的对下一代互联网（Web3）的主要性已经不言而喻了：不仅由于它是最大且最富争议的言论广场，还由于它从建立之初就保有的去中央化的基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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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抗的 DNA

「刚刚确立了我的 Twitter。」2006 年 3 月 21 日上午 11：50，多西在他们太过精练的办公室里公布了第一条正式的推文，此时围绕在办公室里的早期员工千奇百怪：黑客、反政府主义者，房车落难汉……

主要的首创人身上也充满自由散漫色彩，埃文·威廉姆斯缔造了 Blogger 这个新观点（他在 Blog 盛行上功不能没），致力于推动电脑来让任何人都有时机拥有自己的报纸；杰克·多西那时梳着蓝色爆炸头戴着鼻环，此前通过入侵一家公司的系统来证实自己的能力从而获得一份事情；比兹·斯通则放弃了在谷歌数百万美金的人为和股票，交流一个「更自由」的创业生涯。他照样个极致的动物兴趣者，曾为了阻止同事灭鼠而发了职业生涯里最大的一次火。

可以想见，Twitter 早期在这种气氛下的治理杂乱和无序，今后的一段时间里，它并没有迎来发作增进，另一个「新生物」Facebook 才是 Web2 时代的宠儿：

到 2006 年 1 月，也就是 Facebook 确立不到两年的时刻，它的用户已经跨越 600 万，美国媒体巨头维亚康姆 (Viacom) 出价 7.5 亿美元收购 Facebook，雅虎的报价则是 9 亿美元。

Twitter 则被一个看似再简朴不外的问题困住了手脚：怎么向人们注释自己。

每小我私人都有差其余谜底：「它是缺乏社交性的网络。」「它取代了短信。」「它是新的电子邮件。」「它是微型博客。」「它是用来更新你的状态的。」

即即是几个首创人都没有弄清晰怎么回覆这个问题，多西和埃文的意见还纷歧致，多西以为 Twitter 就是一个告诉别人「我正在做什么」的地方，埃文则以为 Twitter 的角色应该是一种分享新闻，而不是分享状态的方式：Twitter 是一个信息通报的网络而非社交网络。

直到 2007 年 6 月中旬，推特用户已经跨越 100 万并迎来了第一次收购意向时，上述问题依然悬而未决。包罗投资人、新闻媒体都在实验解读他们眼中的 Twitter，甚至此次收购方雅虎也对此相当疑心。在雅虎的创业孵化器 Brickhouse 里，那时的卖力人布拉德利·霍洛维茨（现任谷歌产物副总裁）在一系列的交际和先容事后，忍不住向办公桌另一侧的年轻创业者们发问：「以是说，它是一个社交网络？」

这次多西打破了缄默，「我以为 Twitter 是一项公共事业，」他说道，「一款互联网的广播系统。」然后，他最先形貌对于 Twitter 的愿景，并指出它的职位等同于「电」。

可以想见，布拉德利听到这些回覆时的一脸疑惑的神情，稀奇是对「社交媒体公司是一项公共事业」这个想法。聚会竣事布拉德利逐一和首创人们告辞，告诉埃文「我们再联系」。

雅虎并没有为这一套说辞买单，不久之后，他们示意愿意为 Twitter 支付 1200 万美金——这远远低于多西等人的预期——并告诉 Twitter：雅虎易如反掌地就可以掌握确立 Twitter 所需的手艺，由于它只是「一项简朴发送新闻的服务」，而且「几名工程师在一周内就可以完成。」若是不将 Twitter 卖掉，那么雅虎会设计确立并公布一款竞争产物。

Twitter 的三位首创人毫无疑问地拒绝了雅虎的提议，这次在他们看来相当具有取笑意味的收购并没有袭击公司的信心，反而促进了整体精神，至少在那一刻，「Twitter 不是什么」有了一致的谜底：

它不是 Web1 大佬可以随意收入囊中的「新闻服务」，同样也和 Web2 时代的经典案例「社交网络」Facebook 相去甚远——好比去中央化的倾向，将自己界说为互联网广播系统，人人都可以谈话；好比开放的初衷，大幅度开放种种 API 接口，开发者可以随意挪用平台上的数据（Twitter 投资人之一 Fred Wilson 甚至以为这是个问题）；再比其强调自由、公共性的靠山。

可以说，Twitter 的上述基因险些完善的暗合 Web3 时代的焦点要求——让用户拥有掌控自己数据的权力。很惋惜，Web3 这个词要到 2014 年才由以太坊团结首创人 Gavin Wood(加文·伍德) 提出来。

接下来，特立独行于时代这些基因将在往后许多年中影响着 Twitter 的生长偏向，也让其支出价值。

02

迥异的道德准则
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Twitter 最先吸引狂热的投资者们，2008 年 5 月上旬公司的估值飙升到了 6000 万美元，然后，估值在随后几天又增进到了 7000 万。最后，当这个新闻最终传开时，公司的身价已经到达 8000 万。

与此同时，杂乱也在公司内部伸张：经由几个月痛苦的拉扯和争吵之后，担任 Twitter CEO 不到 7 个月的多西被以为治理能力有限，被他曾经的同伙、主要股东、团结首创人埃文（持公司 70% 股权）和投资人联手赶下了台。埃文亲自担任 CEO，多西虽然没有脱离公司，却成为了董事会里毫无实权的「隐形人」，以及在媒体前配合演出公司优越形象的祥瑞物，虽然他并不怎么愿意配合这样的角色。

意气消沉而又气忿难消，多西差一点跳槽到死对头 Facebook，不事厥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：他和老同伙吉姆·麦凯尔维（Jim Mckelvey）配合建立了支付工具 Squirrel，之后更名为 Square。同时他尚有了一个副业——守候时机，向埃文和董事会复仇。

视线回到 Twitter 的新任 CEO 埃文这里，2009 年 2 月 13 日，埃文在此时完全接受了 Twitter，只管公司的全职员工仍不到 30 位（有一些自由职业者），Twitter 仍在飞速生长，越来越多的名人加入，用户一年之内增添了 900%，除了面临海量用户带来的运营压力，埃文还要应付一轮又一轮的收购要约。

这其中包罗科技巨头谷歌微软、着名艺人、亿万富翁、社会绅士、甚至包罗总统候选人阿尔·戈尔，固然，最主要的对手照样执掌 Facebook 的扎克伯格。2010 年 6 月，扎克伯格在自己家里约见了 Twitter CEO 埃文等人，并再一次提出了收购约请。Twitter 依然选择了拒绝并明确了他们的区别：

「人们上岸 Facebook 来浏览他人的小我私人主页，这占有了网站绝大部门流量，新闻供应以及信息流仅仅被用来看成浏览他人小我私人主页的跳板。Twitter 则正好拥有相反的履历。信息流和新闻占有了网站 90% 的流量，而小我私人主页只占 10%。

在尼克·比尔顿《孵化 Twitter:从蛮荒到 IPO 的狂野旅程》一书中，Twitter 和 Facebook 的区别不仅仅是社交平台和信息网络（展示自己获得小我私人知足 VS 信息透明自由）的区别，它们还具有迥然差其余道德准则：

「当埃文十年前开办 Blogger 的时刻，他树立了提供博客服务的坚定信心，那时，Twitter 的目的就已经被确立了：为人们提供一个话筒，让他们说出心里话……在已往，当政府官员以林林总总的理由敲开 Twitter 的大门并索要用户信息时，Twitter 支持团队的治理者们都市拒绝，『没有搜查令的话，不行。』这样一种态度酿成了 Twitter 多年来坚定的信心。它犹如 DNA 一样，使之在硅谷成为一家差异类型的公司。

Twitter 最终匹敌了法院要求提取「占领华尔街」运动中抗议者公布的 Twitter 的下令。Twitter 还勇敢地面临了司法部门对维基解密（WikiLeaks）在线拥护者的政治迫害。

完全差异于 Facebook，Twitter 最终允许用户可以选择在使用服务的历程中不被跟踪。而 Facebook 对于自由言论以及跟踪接纳了完全差其余方式，这通常会侵略人们的隐私权，他们有时甚至会删除那些违反了严苛的服务条款的内容。而 Twitter 却如统一个公共游泳池那样开放。」

与公司的每个方面都在快速膨胀截然相反的是，公司员工数目却增进缓慢，商业收入依然是零。虽然实验了一些方式，好比缩减成本、与主要同伴确立慎密关系，埃文依然遭受了和多西一样的待遇：董事会和早期投资商最先不停质疑埃文是否能够率领 Twitter 进入新阶段，并最终决议将他也从 CEO 位置上赶下来。

尼克·比尔顿在他的书中披露，多西在这个历程中饰演了不荣耀的角色，就像他以为被同伙背后插了一刀一样，他也倒戈了自己的同伙，正是他努力联络和游说董事会主要成员，合资将埃文踢出了 Twitter，终于报了一箭之仇。

不外，多西并没有立刻享受到复仇带来的甜蜜，距离他再一次拿到曾经的 CEO 职位，尚有漫长的 5 年时间。

03

跛脚走路

我们让时间快进到 2015 年 7 月，多西如愿从迪克·科斯特洛（Dick Costolo）手里接过暂且 CEO 时，Twitter 股价应声上涨，人们正期待又一个乔布斯重回苹果力挽狂澜的故事，但此时 Twitter 的面目已经和 5 年前发生了不小的转变。

2013 年 11 月，Twitter 在纽交所挂牌，正式成为一家上市公司，治理团队对公司控制权显著削弱，股东对 Twitter 的生长速率、业绩要求等方面的要求加倍迫切。

从 2010 年到 2015 年，只管磕磕绊绊，Twitter 已经从完全没有收入渠道，酿成最先通过广告缔造收入。为此，公司不停收紧此前开放 API 政策，2011 封杀第三方客户端 UberTwitter 和 Twidroyd，2014 年针对第三方应用开发商封杀了有关用户数据的开发接口，严酷限制用于登录的令牌。这件事让多西铭心镂骨，他在 2021 年年底还发推说「这是我们做过的最糟糕的事情」，并辩解说他「那时没有在谋划公司」，还示意「公司一直在起劲将其重新完全开放。」

上述行为都严重损害了 Twitter 一向开放的基因和民众形象，同时也招致诸多指斥，让科斯特洛在不惹恼用户和卖出更多广告的平衡木上摇晃不定、跛脚前行，不只活跃用户增进堪忧，商业化收入也始终达不到投资人的期望。

反观 Facebook，在提取用户数据扩大广告规模方面并没有什么道德肩负，2015 年广告变现规模跨越 170 亿美金。那时的情形是，一家公司要做移动广告，在 Facebook、Facebook Messenger、Instagram、Snapchat 之后，才会思量 Twitter。

摆在多西眼前有两道难题，一是日趋糟糕的社区环境带来的活跃度下降，平台充斥着谣言、暴力、政治操控和僵尸账号；二是回馈股东挣钱的需求，找到稳固增进的商业收入模式。对此他也深有体会：「我们必须对这家公司举行一次异常艰难的重组。」

重组的重点之一是对 Twitter 社区的康健化改造，针对极端言论网络暴力等举行整理，Twitter 在 2017 年最后一个季度，三个月内整理了 5800 万个账户，到 2018 年，仅 5 月和 6 月关闭的账号数目跨越 7000 万。多西治下的 Twitter 时常饰演着捍卫言论自由底线的平台角色，却总是两面不讨好：当他们努力行动时，用户埋怨 Twitter 管得太多；当他想撒手不管时，政府和执法又有责任要求他们必须介入。

提高广告收入方面的起劲依然受困于曾经的基因：限制 API 将用户和数据留在自己手中，才气最大化榨取商业利益，但同样也会损害 Twitter 确立的名声；坚持开放的初衷又让商业化历程远远落伍于股东的期待。即即是二进宫的多西，那时也没有找到破解矛盾的钥匙。

Twitter 依然在跛脚行走，虽然广告收入保持同步增进，但速率已经被 Facebook 甩出一大截，还面临着 Instagram、 Snapchat、Pinterest 等多个对手的竞争。多西再一次身陷 Twitter 投资人的内斗之中，差点再一次重温十多年前被赶走的噩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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脱离和回归

风浪事后，多西虽然得以留任，但更难周全掌控 Twitter 了。

Mike Masnick 在 2019 年 8 月 21 日揭晓的那篇著名的文章《协议而非平台：论实现言论自由的手艺方式》引发了美国科学知识界的大讨论，似乎也让多西找到领会决问题的新思绪——Web 3 版本的解法，把审查权交还到用户手中。他不只第一时间转发，几个月后还宣布，要出资确立一个相关的自力团队。

多西在推文中也提到，早年 Twitter 就很像一套协议，然则厥后走了另外一条路，逐渐变得中央化，生长成了一个平台。

不久之后，多西在 Twitter 内部组建名为「蓝天」（Bluesky）的团队，研究有关社交媒体去中央化的手艺尺度。试图打造一套开源、去中央化的社群平台，并逐渐在高度集中的社群平台上实验执行权力下放。蓝天团队领头人正是多西脱离 Twitter 后的继任者（已去职）。

然则商业问题仍待解决：协议并不挣钱，若何维持公司的收入？我们并不知道多西的真实想法，但现实中拥有去中央化的协议的加密钱币成了可能的路径。于是你可以看到，在多西担任 CEO 的最后几年里，他险些相当激进地在推特上推出了一系列利好 Web3 和加密钱币的措施：

他推出 Twitter Space，让大量 Web3 从业者在这一空间举行线上交流；他也是第一个推出互联网巨头公布的 NFT 产物，让推特的用户头像可以显示为 NFT，并被认证；还支持所有加密圈人士都有一个推特账号，而且每一个加密项目都市在推特注册账号，而且在其中公布链接......

多西本人也摇身一酿成为是比特币的最主要张扬者之一，不只在果然场所多次盛赞比特币是加密钱币的未来，更努力推动闪电网络整合、确立比特币 DeFi 开发者平台、打造比特币冷钱包以及制作法币版比特币去中央化生意所等，显示出多西对去中央化天下的憧憬。

Mask Network 首创人 Suji Yan 是 Web3 和加密钱币领域的资深创业者，也是 Bluesky 为数不多的早期成员之一，据他的近距离考察，多西那时受到的内部压力空前之大，险些已经预推测了自己作为 CEO 的时日无多，以至于不惜在去职前「搞点大事。」

在推特的最后一段时间里，多西索性行使 Twitter 做了一系列的去中央化实验，他去年脱离 Twitter 之后，作为美版支付宝「Square」的掌舵人，更是直接将其名字更改为「Block」，周全 Web3 化。最近，他又发文「忏悔」Twitter 违反初衷导致互联网中央化，自己感应愧疚。直到此次马斯克收购 Twitter，多西也是为之鼓与呼最努力的人之一，甚至称他为解决 Twitter 问题的「唯一信托解决方案」。

只管马斯克还没提到怎样对 Twitter 举行刷新，但连系他此前的一些言论可以看出，他对在 Twitter 上加入加密钱币支付、将加密钱币与 Twitter 的广告营业绑定很感兴趣。加密钱币生意所 FTX 的 CEO Sam Bankman-Fried 在 Twitter 上为马斯克提供了一些「Web 3 刷新」建议，包罗将推文作链式加密、让推文钱币化并对每条推文收费、用户界面可以挂广告等。另一家生意所 Coinbase 的 CEO Brian Armstrong 则以为 Twitter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望成为一个漫衍式的协议——这和多西对 Twitter 的原始构想一致，有传言多西将会回归。

Twitter 去中央化的往事在此告一段落，而接下来通往 Web3 的蹊径，将会在马斯克壮大影响下完成。岂论他是天使照样妖怪，一个全新的 Twitter 将在不久现出眉目。希望它能像其 2012 年沿用至今的 Logo 演绎的那样，如一只自由的北美山蓝鸲，展翅在天空中飞翔，而非被寡头圈养于铁笼。